晚上八時三十分,我在咖啡室內剛吃了一個煙三文魚沙律蛋三文
治,然後看書。
早前終於完成了一本村上春樹,說是終於,並不因為那小說沉悶
,而是我看書的速度實在太慢,最近,拿起了一本潘國靈。
店內正播放著 James Blunt 的 You're Beautiful。
關於美麗,對鄰桌坐著的一對小情侶來說,應該是近距離的。女
的看來弱不禁風,又或者剛巧不舒服?她披著一件短毛外套,常
依著小男友,不過要是生病了的話,卻大概沒有認真注意飲食,
因為他們桌上放了兩大包應該是剛從阿信屋買回來的即食麵,而
剛點了的食物,有炸薯條。但外間的看法,對於他們是沒有意義
的,那感覺就像,即使是近視不戴眼鏡也沒關係,因為,美麗,
就只在一個直徑大概一米的圓桌之中,世界要是圓形的話,也就
在其中。
關於美麗,對那穿著不起眼深藍色外衣、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來
說,或者是一杯這麼近那麼遠的咖啡。他這天可能是休假,又或
者失業?總之不像下了班的模樣。他剛用過餐,正在慢慢的喝著
一杯咖啡,然後思想隨著那一縷輕煙,飄到了三十年前的一間古
舊咖啡室,吊在天花板的風扇悄悄地轉著,他在思考,那裡似乎
藏著了一種近乎美麗的感觸。
關於美麗,對於那位年輕男店員,也許是一種平凡。他拿著長刀
,切著三文治的手法,跟他身上的咖色圍裙一般,整潔俐落。我
覺得他家裡應該是養一隻小狗的,或者每天最美麗的時刻,就是
下班後回家逗小狗玩,一邊泡一杯中國茶,例如香片水仙,但不
會是西茶,因為平時在店裡都聞的太多咖啡味了。
然後我再次回到手上的小說,如果說,村上春樹的文字,是一柄
罐頭刀,你會不自覺而不著邊際地跟他一直轉到盡頭為止,那麼
潘國靈的,就是一把帶有鋸齒的不鏽剛生果刀,刀鋒精緻,卻隨
時刺出血來。
美麗而神傷的文字之中,一回過神,就見到店員在打掃著準備打
烊關門的樣子,於是我收起書本,離開時,店內還有兩位客人,
是穿著格子襯衫的一對男女,他們輕鬆地說著笑著,關於美麗,
應該在自然的笑容之中最能輕易找到,可是那種自然卻是最難尋
獲的,通常就只從別人的眼睛之中反射出來,而你身在其中,卻
不曾發現,但其實,無傷大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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