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來想起一位前輩的退休感言,說到這行業的科技發展之類,除了勉勵大家之外,有一句我特別深刻。
I am too old for this.
世界都在變,像一杯甜筒雪糕慢慢溶掉,當那液態雲呢拿流到手邊,才發現那雪糕變了樣,瞬間是一種時不與我之感,這是我個人的,I am too old for this,又似一位過氣歌手在勉強唱著一曲走天涯的首本名曲的感覺。
兒時好友說,過兩年我們就相識三十年了。我看著秒針在轉,一時不了解三十年其實是什麼概念。秒針在一圈又一圈地轉,轉出了一個個年代,年代見證了一個個時空,而時空都是獨一無二,卻又可以不留痕跡。
好友說,他的一位好朋友即將離開這片土地,大概很多年之後才會見了,在我看來,其實很可能一生也不會再見。
我們的故事之中,有多少人可能一生都不會再見?若然要數,應該會數不盡,你可能未必能夠數得清,甚至記不起有哪些曾經在故事中擦身而過。
街角經常易手的餐廳,最近又換了新裝,日前店外是一排排鮮花,我過馬路時在想,只是兩三個路口之外,那裡大概也是花常出現的地方,因為那裏是殯儀館。
世界就是這樣荒謬而又同時運轉。
最近得知一位中學的班主任走了。那年我們班中很團結,很少有地團結,我想起大家努力為歌唱比賽大合唱練習的日子。
然而,那年頭幾乎每天碰面的同班成員之中,又有多少個大概是我們一生都不會再碰到?